时间永远是一副良药,能将一切慢慢淡化。
几天过去了,里正一家三口的状态比梅香刚放出来时要好了很多,也想开了许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也没办法挽救,日子却总要过下去。
里正两口子开始为闺女的将来谋划。
几个哥哥肯定靠不住,个个都嫌弃梅香不洁,败坏门风,谁肯在他二老百年之后接她去他们家住!
可是又不能不给梅香找个依靠。
他二老终究有一天要死的,留下梅香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过活!
里正夫人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良笙身上,这后生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人品也好。
不仅为她闺女洗清了冤屈,还对她一家颇为照顾,里正夫人想把梅香给了他为妾。
虽说梅香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可是做妾却是不需要名声的。
虽然做妾在夫家毫无地位而言,可是良笙夫妇都是良善之辈,料来不会虐待她闺女的,她闺女将来就有靠了。
里正听了老妻的话,半日无语。
以前梅香纠缠良笙,让他每次面对似锦都无地自容,现在把梅香嫁给她相公,他以后哪还有脸见她。
他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里正夫人不悦道:“是你脸面重要还是闺女的将来重要!
再说我们只是把梅香嫁给他做妾,又不是跟她抢正室的位置,怎就没脸见她了?
阿笙娘子也不想想她嫁给阿笙一年多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该给阿笙纳个妾,生几个娃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笙媳妇要真是个贤惠的,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笙断了香火!”
虽然里正觉得老伴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可是再细想想,好像又合情合理。
但是让他出头跟良笙夫妇说,想把梅香嫁给良笙当妾,他可开不了这个口。
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不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让两家红了脸就行了。”
他老两口在房里说话,梅香躲在外面默默偷听。
偷听完了,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回味着母亲刚才的话,对良笙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当初虽然是良笙拒绝了她,可她始终觉得是似锦从中做梗。
不然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性格温柔,良笙怎么可能拒绝她!
如果当初良笙没有拒绝她,恐怕已经娶她当平妻了,她又怎会有这番厄运!
想到这里,梅香竟对似锦生出些许怨恨。
似锦那日回去之后,除了抽空培育一下蘑菇,大部分精力就是增加卤菜新种类——驴肉系列。
那天夜里在石岭县的那家驴肉馆吃饭时,似锦从老板娘嘴里打听到,虽然没有人大规模的养殖驴肉,可在隔壁府城却有不少庄户人家像养羊一样养几只肉驴。
她就是靠收购这些肉驴卖的。
似锦派了留平每天去隔壁县的集市上买一头驴回来宰杀,卤制。
之所以选留平,是他干什么都主动。
家里来个客人呀,或是有啥活要干,他总是冲在前头。
而且又好学,家里六个家丁,他的算盘虽不是打的最好,却也不错。
以前只认得一些字,可现在能写能认上千字。
他表现这么出众,似锦自然有意培养他。
留平懂她的意思,越发严格要求自己。
驴肉浑身都是宝,除了驴肺喂狗,其他的卤着吃味道比牛肉还好吃。
似锦的卤驴肉一经推出,就受到了追捧。
日子在气温的持续降低里过了七八日,似锦逼着良笙穿上了给他做的薄棉袍。
虽说男子身上都有一把火,跟女子比起来没那么怕冷,可是坐在学堂里不动,也是会冷的。
良笙一点都不想穿,可媳妇的命令却不敢不听。
这天良笙去上学了,似锦吃过早饭,就去几个田庄察看了一番。
所有的庄稼早就已经发芽了,特别是生菜,由于生长周期短,都有几寸高了,再过十天半月就能收获了。
虽然所有的田庄都是她一个人在指导科学种田,但是邹玉山管理的田地种的最好,陈文杰管理的田地种的最差。
虽然是最差,但也只略微差一点。
陈文杰在种田方面技不如人,还是因为他在种田方面远没有邹玉山有经验。
不过他有文化,接受能力强,假以时日会成长起来的。
似锦又指导了一番科学种田就回去了。
刚在自家门口下了车,留平就来报,贺老六又来了。
早就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似锦问:“招待贺六叔吃饭了没?”
留平禀道:“招待了。”
似锦进了抱厦,两人寒喧了几句,就转入了正题。
贺老六问:“我现在手上有一个在府城连三间的门面,你想不想去看看?”
似锦笑道:“贺六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在府城都接得到活了。”
贺老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受了你的恩惠,想要报答你吗。
所以才跟同行都打了招呼,如果谁手上有好铺子,不论县城的,还是府城的,都跟我说,我给他们介绍买家,卖家给的提成是他们的。”
似锦明白,他嘴里的买家就是她。
人家免费给她牵线搭桥,只要事办成了,这红包她还是照样给的,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似锦详细的问了一下那个连三间铺子的情况。
这三间铺子是上下两层楼的结构,前面是铺子,中间是天井,后面一排后罩房。
虽然不是在府城最繁华的地段,但位置也不错,如今叫价一万两银子。
似锦想到上次夕水街的那间脏兮兮的门面还要一千五百两银子,人家还是单层的。
推及府城的地产肯定要比县城的贵多了,可是贵多少心里却没谱。
于是问:“这价钱合理吗,还有还价的空间吗?”
贺老六道:“不仅合理,而且还略微偏低,不过也有还价的空间,毕竟面积大,总价高,不是谁都买的起的。”
似锦按惯例问了一下房主卖房的原由。
贺老六告诉她,这个连三间的二层铺子原是个酒楼,酒楼的主人过世了,他五个儿子就闹着分家产,就想把这座酒楼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