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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松雪对这个词不熟悉,没人教他,但高丞曦的语气里明显没褒义。想了一圈他和陈恪之的关系,脑子有些乱,不知道回答些什么,只回了一句:“哦。”
高丞曦跳脚半天覃松雪没给半点反应,自讨了个没趣,反而觉得是他自己大惊小怪了,显得没见过世面一样。不就看个电影吗,同性恋又怎么了?不妨碍这片子得最佳导演奖啊。
“算了,咱们继续看吧……刚才那段我没看仔细,等我倒回去重来。”
覃松雪:“……”
两个人又把那段晦暗的床|戏看了一遍。
覃松雪小腹又有了那种麻麻的感觉,他不敢告诉高丞曦,不自在地扭了扭。而高丞曦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看,没放过一丁点细节。
床|戏非常短,没几下就放完了。
高丞曦又按了暂停键。
覃松雪怒了:“你干什么啊!”
高丞曦道:“太黑了没看清楚,再放一遍。”
覃松雪火道:“高丞曦你有毛病吧!”
不过他也没反对。
一段简短的床|戏两个人看了三遍。
覃松雪忽然面带揶揄问高丞曦:“哎,你怎么对那段戏这么感兴趣啊?看你那样……你该不会没看过毛|片吧?吴宇栋不是有碟吗,期末的时候他还在寝室说来着。”
“我又没去过他家!”高丞曦感觉很没面子,耳朵有点红,“说的好像你看过一样!”
覃松雪也没看过,嘴硬道:“又不好看,我干嘛看那个。”
陈恪之准他看这个才怪,要是被他发现了还不得被扒层皮啊。
“别说话了,看后面的……诶,这人是结婚了吧?”
覃松雪没搭话,似乎感觉电影的基调有些不对了。
电影继续放了下去。
“我|操!这个贱婢真结婚了!”高丞曦觉得里面的角色和他哥就是同一种人,忽然就抛弃了对方,和另外的人结婚了,这样想着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覃松雪也骂:“贱婢!”
电影越来越悲伤,男主角控制不了思念给对方寄了明信片,然后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事情暴露,被世人唾弃谩骂,一直到最后两个男主角天人永隔,高丞曦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覃松雪心里也难受,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和陈恪之也是男的啊,原来他们的感情是别人不能接受的吗?
难道两个人是男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他们要去结婚,因为其他人没法接受他们的感情吗?
为什么其他人不接受他们的感情?就因为他们是两个男的吗?
这些问题在他脑袋里成了一堆乱麻,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完全理不出头绪。
高丞曦脑子里也乱成一团,因为他发现他对那段床戏有反应,由于是趴在床上的,他硬生生给憋回去了。看到影片最后他觉得特别难受,因为大家都不能接受同性恋所以变成了那样的结局。
但是他为什么会有反应?难不成他自己也是同性恋吗?
这简直像个炸雷一样轰地把他脑袋给炸懵了。这个只会偶尔出现在网络上的词语突然间变成了自身的标签,他完全无法接受。同性恋在其他人眼中分明是变态的代名词,他从没想过他自己也会是其中一员。那如果他只是因为看影片一时冲动呢?
难道他要去问覃松雪是不是和他一样?覃松雪比他还小一岁,毛都没长,知道个屁。那他去问陈恪之?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倘若他真是同性恋,那么他以前对他哥哥的感情……
高丞曦一直在回避着这个问题,下意识地不去想,害怕思考出的某个结果在他心里引发惊涛骇浪。他一直不认为他对他哥哥的依恋是不正常的,反而觉得是他哥哥抛弃了他,有了女朋友就不要他了,他有理由一直恨着他哥哥。
可是影片里的两个男主角那么相爱都会各自去结婚……
高丞曦心里太乱,眼前糊成一片,眼泪刷刷流,哭不出声。
他这种反应倒是把覃松雪吓了一跳:“哎,我说你怎么了啊?这只是电影,他们两个没死呢。”
高丞曦擤了两下鼻子,瓮声瓮气道:“我知道。”
覃松雪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伸手摸高丞曦的头:“还看电影吗?”
高丞曦躲开,抹了一把脸:“别摸我,跟摸狗似的……看,怎么不看!”
他拿不定主意该干什么,当下只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今天还是人覃松雪的生日,总不能因为一部电影搅了兴致。
“还有什么啊?给我看看……你这能放多久啊,带充电器没?”
“能放十个钟头呢,急什么。”高丞曦自来熟地扯了两张床头柜上的抽纸,擦脸擤鼻涕。
“给我看看还有什么电影……”
高丞曦打断他:“洗手间在哪儿啊,我去搓把脸。”
覃松雪指了指离床不远的门:“就那里。”
高丞曦推门进去,洗手间比较小,没有浴缸,只有淋浴。洗脸池上面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牙刷是同一款,颜色不一样,一黄一蓝,而牙膏只有一个。高丞曦打开水龙头随便冲了冲,没用毛巾擦。然后又好奇打开了旁边钉在墙上的小柜子。
洗发水和沐浴露只有一套。
高丞曦觉得他纯粹是在找虐。
他们看的第二部电影是《撞车》,那一届的最佳影片奖。电影看完之后高丞曦都不知道里面讲了些什么,他问覃松雪好看吗,覃松雪点头。
“就是里面有两个人长得太像了,没分清楚……老外怎么都长一个样呢……”覃松雪嘀嘀咕咕的。
高丞曦小声骂了他一句傻|逼。
中午覃母到了省城,易修昀载着覃父去火车站接的人,正值中午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等他们回到家后仨孩子已经准备泡方便面吃了。
覃松雪有两个星期没见着他妈妈了,殷勤地开了门,还拿着家里唯一的一双女士拖鞋出来放在他妈面前。
覃母对覃父和易修昀两个人的行为相当无语,从外面带了个全家桶回来,随即去旁边的菜市场买菜准备下午饭了。
蛋糕是易修昀提前订的,来的时候也顺便拿了。覃父的礼物永远是最贵重的,他刻了一方收藏鉴赏印给了覃松雪玩,用的巴林冻石,覃松雪爱不释手,当即沾了印泥往陈恪之的作品上一顿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