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贺章想到什么,对华萝衣道:“如果一边给补身,一边取血,是不是可能没事?”
“这个我不敢说,主要是苏姑娘的身子亏损得太严重,也许可以,也许不行,这个不得而知!”华萝眸中一沉,冷冷答道。
贺章燃起一丝希望:“那么如果这样,可不可以试一试,起码别让爷爷现在离去,多留一日也好!”
华萝衣轻轻拽了拳头,不作声。
皇甫赢劝道:“贺章,你冷静一点,不能拿苏姑娘的生命来冒险,苏姑娘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若要冒试,也必得经过三国同意!”
贺章扑通跪地,哀求道:“皇上,贺章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只求皇上救救爷爷,爷爷半生戎马,对皓月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贺章唯一的亲人,贺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皇上……”
“贺章你先起来!”皇甫赢向前要扶他。
贺章不肯起来,再道:“皇上若不答应,贺章长跪不起!”
皇甫赢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道:“不是朕同意就可,这事也还得问问六弟,三国太子皇子,以及苏姑娘本人!”
“和王爷那里,贺章去求,只要皇上帮贺章说服三国太子,贺章便感恩戴德了!”贺章磕头求道。
皇甫赢眸子微眯,此刻他若不同意,贺章必会寒心,到时候若反他,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妨先答应,三国太子和皇子那里再下功夫。
况且苏馥和贺奉先不和,答不答应救人还是个未知数。
一念至此,皇甫赢道:“朕答应你尽量去说服三国太子!”
“谢皇上恩典!”贺章磕头一拜喜道。
皇甫赢再叹了口气,向前扶起他道:“你先不要过于着急,三国太子已在路上,等三国太子到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贺老将军的病情!”
贺章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
“禀皇上,有三国之人快马前来报信,他们已在城外三百里,明日便可到达京城!”
皇甫赢眸了一沉,来得这般快?
贺章心头一喜,三国太子已经到了,太好了!
“朕知道了!”皇甫赢将人打发了,对贺章道:“朕先回宫安排迎接三国之事,贺老将军有任何情况立即禀报朕,太医留下帮忙!”
“微臣领旨!”太医抱拳一拜。
贺章感激道:“多谢皇上!”
皇甫赢点头,转身对皇甫睿佳道:“睿佳在此帮不上忙,跟朕回宫吧!”
皇甫睿佳本不想回去,但皇命不可违,不情愿地答道:“是,皇兄!”
皇甫赢往床上看了一眼,眸中一片担扰,带着皇甫睿佳离去。
贺章也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然后问华萝衣:“华姑娘,有没有办法先稳住爷爷的病情,容我去求?”
华萝衣沉声问道:“贺公子真的要冒这个险?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贺老将军,连苏姑娘也会……”
贺章朝床上看了一眼,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了半响道:“来的路上,我听元成说起贺老将军起病的原因,原来贺公子喜欢苏姑娘,所以才让贺老将军怒急攻心,药石无医。”
贺章看着华萝衣,眸子沉了沉。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再道:“当年贺公子拒绝我并没说不喜欢我,而是说贺老将军不同意。如今贺老将军仍旧不同意,贺公子却宁愿离开龙泽山庄也执意要与苏姑娘在一起,这么说来,当年贺公子并非因为贺老将军不同意而拒绝我,而是不喜欢我!”
贺章向前一步道:“华姑娘,我……”
“你不必解释。”华萝衣看着他,眸中的痛意已消失不见,她清寒道:“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亦是个有骨气的人,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因此而怨恨你,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无条件地帮你。”
“华姑娘对贺章的情意,贺章铭记于心!”贺章感动道。
华萝衣撇过头去,走了几步道:“苏姑娘确实与平常家的姑娘不一样,贺公子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只是让我惊讶的是,既然贺公子那般喜欢她,宁愿撇下贺老将军也要与她在一起,如今却为了贺老将军甘愿让她冒生命危险,由此可见,贺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贺老将军!”
闻听此言,贺章心头一痛。
爷爷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他唯一的亲人,若爷爷因他而死,他这辈子都会愧疚万分。
他不是自私,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现在有个身体康健的地阴寒体之人,他绝不忍心让冒险,若有三长两短,他也不会独活!
他闭上眸子,上天若要同时夺去他的亲人和爱人,那他只好也随他们去了!
见贺章如此痛苦,华萝衣眸中一痛,似下了决定道:“如果苏姑娘肯同意救贺老将军,我倾毕生所学也必会保她性命!”
贺章猛地睁开眼睛,抱拳一拜:“贺章拜谢华姑娘大恩!”
华萝衣并不作声,受了他这一拜,想了想道:“不如仍旧重金悬赏,说不定能找到一位地阴寒体之人,到时候便不用苏姑娘冒险!”
贺章点点头,立即对元成道:“立即将消息散布出去。”
元成点头而去。
“我先给贺老将军服下续命丹药,五天之内可保贺老将军无虞!”华萝衣说罢走到床边,取出一个小瓷瓶,给贺奉先服下药丸。
站起身来,对一边候着的太医道:“在此期间,可以给贺老将军服些清粥即可。”
太医点了点头记下了。
收了瓷瓶,然后又对贺章道:“我先回山里准备一下。”
贺章点点头:“我派人送你!”
华萝衣拒绝:“不必了,我还要去采办些药材。”转而劝道:“不必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贺章点头,关切道:“路上小心。”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难过道:“爷爷,你放心,孙儿无论如何也会救你的!”
贺奉先仍旧无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贺章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出房门,对候在门外的肖能武道:“肖伯,照顾好爷爷,等我回来!”
肖能武点头,哀痛不已道:“少庄主一定要快去快回,老将军他……”
“肖伯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拍了拍肖能武的肩膀,大步而去。
翊亲王府。
皇甫翊在观星楼坐到下午时分才下楼,刚准备回房间,钟棋蓝救急急赶来,喊住了他。
两人近了身,钟棋急道:“王爷,您去哪了?属下等找了您好半天了,您不是进宫了吗?”
皇甫翊一脸憔悴问:“找本王何事?”
“龙泽山庄发生了大事!”钟棋答道。
皇甫翊微惊:“龙泽山庄发生了何事?”
“贺老将军病重,连华萝衣也束手无策。”
皇甫翊眉头一拧,问道:“贺章呢?”
“黑风来报,贺公子已回了龙泽山庄。”
“让黑风赤焰保护好苏姑娘和小世子!”皇甫翊命道。
钟棋低头答道:“属下知道,已经告诉他们了!”
皇甫翊点点头,担扰问:“贺老将军的病真的连华萝衣也救不了?”
钟棋一脸沉重地答:“也不是救不了,是药难求!”
“需要何药?”难道又要什么凤发古玉?
“听得龙泽山庄散出消息,悬赏黄金万两寻得地阴体寒之人!”
地阴体寒?
皇甫翊惊问:“是传说中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
钟棋点头。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想了想道:“备车,本王要去龙泽山庄。”
“是!”钟棋立即转身而去。
这时。
有一传旨太监进得门来,大声喊道:“传皇上口喻!”
皇甫翊带着蓝鹫过去,问太监:“皇上有何旨意?”
“传皇上口喻,宣翊亲王即刻入宫,不得有误!”太监大声宣道。
皇甫翊行了礼,起身问道:“皇上召见本王是否为了三国进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