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带着急色出现在这里,目光还瞟了两眼码头方向:“方才霍溶的人忽然带着兵马过来驾船把盈丰号给拦住不让走,说什么昨日他们卸的几船船料数目不对,怀疑盈丰号有人偷船料!”
“霍溶?”刘蔚站起来。
“就是霍溶!”小吏道,“现如今船上两个掌柜正急得不行,已经着人来寻过大人一次了,但没找着,这不方才看到小的,便托小的来找!”
小吏说着靠近了些:“这船被堵住,不光是走不了,如今连货也装不上,这还不知得耽搁多久,拖一日那损失的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刘蔚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南康卫这会儿不正乱着吗?怎么他没听到卫所出乱子的消息,反到是霍溶着人给他添堵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船上掌事的人在哪里?”
“正在跟他们交涉呢!”
刘蔚到了码头,远远地望去,只见果然原本靠岸等着装货的两条船已经被南康卫的三条船堵住了去路。
而岸上上货的路口也已经由将士把住,一大批等着往船上装货的货商已经被挡在外头聚成了人堆。
仔细看去,船上似乎还有官兵在走动——这的确是被困住了!
“领头的人是谁?”
“是,是沈长缨!”
“沈长缨?!”
这就更奇怪了,沈长缨这个时候正应该四面楚歌,她怎么还能跑到这儿来?!
难道苏馨容……
“刘大人!”
正纳着闷,坡下忽有人三步并两地到了跟前,竟正是昨夜里与他交接过钱款的盈丰号主事。
“刘大人!眼下咱们两条船都被无缘无故阻住了,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该走的门道我们可已经走完了,昨儿你让我们挪到夜里卸货我们也认了。如今你可得拿个章程出来!
“这耽搁一日下来,我们得担责不说,要是货商上不了货了,回头要赔的可是真金白银!”
刘蔚日常皆是被这些人捧着的主儿,哪里受得了他这埋怨?
只道:“你冲我嚷嚷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得罪了南康卫的人?”
昨日沈长缨不肯让步,他后来也没再跟她较劲。他就想不出来她这么样又是闹哪出?
“刘大人!”主事的见他这架势,脸色也沉了沉,“我们盈丰号在河道上行走七八年,这各处码头该给的孝敬只有多不能少,就是几位参政面前,我们东家也混了个脸熟!
“我们怎么可能去得罪南康卫?
“眼下您若是要坐视不理,我们东家要往巡漕御史跟前投个状子也是不必费丝毫力气的!”
说白了,能在河道上走的船家哪个背后没点实力?若不是为着巴结刘蔚这样的人背后的人,谁会把一个小小监兑放在眼里?
能在河道上走,他们自然也不能不想想万一被人掐着脖子的时候,要怎么才能不坐以待毙。
刘蔚的确被震住,忍耐着先放缓语气:“你急什么?伸手给银子试探过不曾?”
“这层不必大人提醒,我们不只是伸过手,而且伸了还不止一次!
“但那位沈将军身边还有位姑娘,她是谭将军的女公子,谭绍为人严谨的很,我们也不敢太过份,眼下就只能请大人出面去帮忙疏通了!”主事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