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无计可施,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身旁的男人,语气满是无助。
“北川,这、这该怎么办啊?”
然而,面对沈佳人的询问,单北川的目光中却忽然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移过了目光,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半晌,他咬了咬牙,“没办法,祁寒已经被抓起来了,他带出来的那种药也已经被销毁,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那害人的东西!”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瞳瞳她这么痛苦!”沈佳人崩溃问。
单北川狠了狠心,“马上就要开拔了,一会儿回去,把她送到戒毒所,慢慢恢复吧。”
沈佳人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事情,更不敢再看女儿那痛苦挣扎的样子,逃避般的跑了出去。
来到了外面,她蹲在地上,掩面痛哭,哭的那样悲戚,那样无助。
一双沾满了泥泞的军靴缓缓停在她的身边,单北川伸手拍了拍她那颤动的肩膀,出声安慰着。
“佳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虽然戒除药瘾也将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这个,你和女儿都必须要承受。”
沈佳人已经听不到男人在说什么,因为她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突然,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惊醒,只见她挣扎起身,面色惊慌地朝着山下跑去。
“佳人,佳人!”
单北川一怔,旋即赶紧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沈佳人一路狂奔,一直来到了山脚下下的废弃工厂。
经历了战火,这工厂的一半已变成了残垣断壁,可另一半的研究室似乎损坏的没那么厉害。
她想也不想就往里冲,一路顺着台阶进了研究室,见到这里的变故,明显一愣。
这研究室的墙体和构架倒是没有损坏太多,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这里明显是燃烧过大火,什么都烧毁了。
她吸了吸鼻子,蹲在地上在那些烧焦的废墟里苦苦寻找着。
她想找那个药,哪怕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也好,她想缓解女儿的痛苦!
身后,跟上来的单北川静静地看着沈佳人。看着她努力地翻动那些垃圾,甚至就连手指都被划破出了血,她也不顾,简直就像着了魔一般!
他有些不忍,上前想要拉起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别找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毁了,你找不到的!”单北川蹙眉,冷声说。
“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瞳瞳她太痛苦了,她还那么小,她会受不了的!”
话音一落,却忽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装着那种药剂的玻璃瓶,顷刻目光一喜。
沈佳人赶紧将那药瓶攥在手里,结果,眼中的喜悦顷刻间消散开去。
瓶子破了个口,里面的药剂,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无力感蔓延全身,沈佳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单北川看的有些不忍心,咬牙纠结了许久,这才大踏步朝着那个歪斜着倒下的柜子走了过去。
柜子也明显被火烧过,一片漆黑,可当他撬开柜门的时候,里面却躺着一个完好的药剂瓶。
沈佳人那晦暗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挣扎起身就扑过去拿。
然而,单北川却抢先一步将药瓶夺了过去。
“给我,北川,你快给我!”沈佳人目光殷切。
男人紧攥着药瓶,复杂的眸光望向她,“这是我之前放进去的,这世上仅存的最后一支。”
“快给我!”沈佳人似乎不想听他多说,大声叫。
单北川面色肃然,“这东西就是一时的痛快,一时的解脱,这次之后,你又该如何?”
“就像你说的,我和瞳瞳会乖乖去接受戒瘾治疗,可这最后一个,就给了瞳瞳吧!哪怕这是最后一次,能让她现在不再痛苦,也是好的!”
见到沈佳人一脸的殷切和渴求,单北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把心一横,将药瓶交给了她。
在拿到了药瓶之后,沈佳人就跑了出去。她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减轻瞳瞳的痛苦,仅此而已。
在沈佳人离去后,单北川缓缓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军帽,那沾满了泥泞和灰尘的发梢下,一双眼眸忽然间失去了锐利。
他脱力般的扶着墙在废墟上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复杂,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此,这场代号为“飓风”的行动落下了帷幕。虽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可同时收获也是巨大的。
此战将曾被四国联合通缉的跨国大枭雄祁寒顺利抓获,也一举端掉了他隐藏在国内的最后一处窝点,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各大报社更是将此消息作为头条发布出去,引起社会强烈反响。
然而,当所有人都为这一行动的成功而欢呼雀跃的时候,沈佳人的天却是灰暗的。
她和女儿自从那日下山后,就被单北川送到了戒毒所,每日都饱受那药物的强烈依赖所产生的痛苦和折磨。
她依旧被注射,却尽是一些镇定剂之类的东西,虽能压制得了一时,随之而来的空虚感却让人想要去寻死。
更让沈佳人担忧的,是瞳瞳。
那丫头的病情似乎已经到了晚期,每次犯病,骨头和关节都疼的她哭喊不止,大剂量的镇痛药、成堆的药物源源不断的给她喂下去,可情况却没有好转的势头。
这天午后,沈佳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瞳瞳那遍布针孔的纤弱小手,眼圈微微泛红。
她早已是身心俱疲,更觉得对不起女儿,念及此处,不禁流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