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慢慢后退一步,警惕地道,“谈?谈什么?”
“谈你在想的事,”木清洢抱起胳膊,“萧公子,你可以放心,至少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否则我大可不必将那杯毒酒换掉。”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萧烬迅速恢复冷静,回头就走,“我累了,要休息,两位请便。”说罢加快脚步,很快消失不见。
木清洢回头,跟秋月白耸了下肩膀,“看来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办法,”秋月白一脸惋惜,“那就只能走第二招了。”
回到房中,萧烬的手还在抖,心中更是惊骇莫名!他万未料到,自己处心积虑、计划已久之事,本以为够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被木清洢和秋月白轻易识破,而且在关键时刻坏了自己的大事!
“我不能失败,绝对不能!”萧烬牙齿咬得咯咯响,最终决绝地冷笑:纵使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不报此仇,我生有何欢!
后山小屋中,秋月白让沈玉麟浸过药后,便吩咐他上床休息。
沈玉麟一边躺好,一边说,“我白天睡了好些,现在不困,秋公子,我听说太常道人来了,是吗?”
“是,”秋月白冲他挤挤眼,“不过这些你不用管,你马上就会困的。”
“是吗?”沈玉麟大为惊奇,“你连这个也知道?”结果他这句话刚说完,甚至都没有等得及听秋月白说什么,他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成了。秋月白一扬眉,替他掖了掖被角,查看了一番,然后关门离去。
一更天过后,窗外有风吹过,吼吼作响,听起来很恐怖。少顷,窗户慢慢被打开,一缕轻烟飘了进来,一阵摇曳烛火过后,一团模糊的影子飘在了屋子中央,像是有生命一样,往床边过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当儿,门口传来木清洢的一声清叱,“妖孽!你敢?”
那东西像是吃了一惊,陡然停住,似乎明白是中了计,返身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秋兄,保护少主!”木清洢厉声说一句,如闪电般追了上去。
秋月白从屋角出来,摸了摸鼻子,进屋看了看,沈玉麟睡的安好,并无异状,也就放下心来。
那团东西速度很快,是用飘的,足不点地,眨眼间就几乎失了踪影。
木清洢运起内力,如风般追近,虽说两下里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她并不担心。果不其然,前面人影一闪,有人已从对面截过来,她无奈地挑了挑眉:这个苍澜渊,不让他来他怎么可能放心!
那团东西显然知道自己被前后夹击,似乎也有些慌乱,未到近前,就折了个方向,往东边逃去。
结果他还是太天真了,东边才是他的死门,他才过去没多远,就见金光陡然大盛,他似是受到了重击,狠狠摔在地上,露出实体。
“萧烬,果然是你。”
木清洢和苍澜渊双双追近,看清地上人的样子,都毫不意外。
萧烬脸色煞白,但眼神酷寒,嘴角边有一缕血丝,方才这一下,伤的他不轻。他不见了平日的纤弱病态,一身黑色的紧衣身,越发显得身形纤细,颀长,很是匀称。
双眉细长,眼睛大而亮,眼眸漆黑,透着强烈的恨意,双唇上也泛着黑色的光,总之他现在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妖冶的味道,却又恰到好处,让人分不出他到底是正还是邪。
木易擎掠近,手上拿着一个降妖的法器,眼中是冷然的杀机……对于邪魔歪道,他一向不手软,这次要不是木清洢拜托他,说萧烬很可能有什么苦衷,要他先手下留情,待问清楚再说,他早已痛下杀手。
萧烬咳了几声,眼里是强烈的恨意,“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何必赶尽杀绝!”如果不是这些人碍手碍脚,他早已报得大仇,何必等到现在!可恨,上天为什么就是不肯眷顾于他,这么多年了,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将之碎尸万段,有谁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恨!
“你走的不是正道,我们是想帮你,”木清洢一笑扬眉,眼神睿智,“萧烬,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邪恶之徒,也断不会无缘无故害少主,你究竟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得上你。”
今晚这一切当然是她和苍澜渊等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逼萧烬做最后一搏,露出真面目,而且现在看来,非常成功。
萧烬冷笑一声,满眼的不屑,“什么正路邪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事我自己会做,用不着你们多事!”
“但是你现在落在我们手上,什么都做不了,”看向他的倔强,木清洢也不做无谓的劝说,而是狠将他一军,“萧烬,你知不知道只要师父一出手,你就会灰飞烟灭,还想找太常道人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烬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接着又自知失言,狠狠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