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又威严的面具被缓缓摘下,露出贺鲁带着苦笑又夹杂着一丝窃喜的面容。
“你是第一个能认出我的女人,即使是每天和我在床榻上缠绵的侍妾,也分辨不出来。”
贺鲁说着,拍手叫了两个木卫进来,木卫端着一盆奇怪的液体,他把手放入液体中浸泡一会儿后,慢慢的搓下了一层胶泥状的污物,露出他被隐藏起来的,略显粗糙的双手。
“呵,易容术的大家啊,失敬失敬。”
冷漠的把头转到一边,江浅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自嘲了。
天神竟然就是贺鲁,这么一来,在夏宫时的落水案件和娇小姐的自杀事件,也都能说得清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贺鲁都已经进入拾慧馆了,有这么好的条件了,却反而没有对她下手了呢?
“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布这么大的局,不止是为了抓住我和古黎吧?”
恢复真面目的贺鲁坐到她床边,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啧了一声,轻笑起来。
“说真的,被你拆穿了身份后,我还自在了许多,不然一直要装成陌生人,仔细斟酌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露出破绽,还真有些累了。”
白他一眼,江浅夏也不言语,就这么默默的盯着他,等他的解释。
“好吧,既然你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就还是我的院长,我理当遵你为先生,既然先生有问,学生自然不敢不答了。”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贺鲁躲开她那双冷漠的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的猫眼,琢磨了一下,解释起来。
“如你所见,我确实即是可汗,也是天神教的天神,或者说我先是天神,然后才是可汗。”
江浅夏有些恍然,难怪在老可汗死后,贺鲁这个母亲低贱的私生子能争抢上位,和另外两个血统高贵的草原王三分天下。
如果他一开始就专心组建天神教,那么当天神教壮大到能在大乾安插各种信徒时,他在骨利自然也是无冕之王了。
贺鲁和天神的双重身份,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视古黎为死对头——天天在战场上打交道,当然是死对头!
所以天神教会针对她这个死对头的妻子,后续在看出她的价值后,更是千方百计的想击杀她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呢,现在你费尽心机的把我和古黎抓来,到底想干什么?杀了?不不不,这对你来说太浪费了点,如果真想至我于死地,你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大费周章的把我弄来。”
顿了顿,江浅夏眯着眼睛危险的低声道:“你用来威胁我的是我和古黎结发的锦囊,现在锦囊还在我手里,人呢。”
有些恼怒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张嘴闭嘴都是他的死对头,贺鲁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满道:“江浅夏,你能不能先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你有资格来质问我吗!”
贺鲁怒了,江浅夏反倒轻松起来。
侧卧做了个撩人的姿势,江浅夏笑眯眯的把玩着头发,意味深长的道:“贺鲁可汗,天神大人,我当然是充分考虑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才质问你的啊。”
“你胁迫我的条件是我夫君的性命安全,我要是不能确认他现在是安全的,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胁迫呢?咱们要讲道理的呀。”
贺鲁都气乐了,指着她现在裹着毛毯软塌塌的样子,说道:“凭什么接受我的胁迫,你现在人都在我手里了,我就算不告诉你古黎的处境,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