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帮我拿套方便点儿的衣裳过来……”
在晨光中迷迷糊糊醒来的江浅夏,习惯性的趴在床上等紫苏还白芷过来帮她穿衣服洗漱,可等的她都快重新睡过去了,才突然惊觉——院子里貌似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突然掉进了孤独和不安的深潭中,江浅夏抱着被子在床上有些慌乱的坐了半响,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是啊,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折在这鬼地方,折在天花手里,所以连着鬼奴,她也全部强迫他们接种了疫苗,现在应该全在隔离区里了吧。
昨晚急起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意识到自己孤零零的在外边儿连能用的人都没有,急好像也没办法了……
笨手笨脚的勉强找了身最方便的衣裳套上,发髻无论简单的还是复杂的她反正是都不会梳的,所以便随意用发带松松垮垮的在脑后梳成一束。
冰冷的井水打上来小半桶,洗脸刷牙一次搞定,看着升起来的朝阳吐出一口浊气,便这么清汤挂面的出门了——她得先去随便找个地方混口饭吃才行……
“哎哟我去,你们这是家被划做隔离区了还是怎样?横七竖八趟一地,我还以为自己梦游到乱葬岗了呢!”一开门便被乱趟了一地的百姓给吓的差点跳起来,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悄悄跑了,江浅夏也不说破,只是在他们讪讪的注视下,没好气的抬脚踹出一条路来,左顾右盼的纠结道:“有没有搞错,不就是点天花
吗,至于连早点摊子都不摆了吗?”
被她一提,在外边儿守着的人才觉出饿来,虽然随身背着的包裹里有干粮,但是大早上的吃这个,还是有些噎得慌。
好在胖县令也怕她有个好歹,所以早早的等候的附近,此时连忙球一样的滚过来,一对绿豆眼谄媚的眯着,招呼江浅夏进了路边的一家已经歇业的酒楼,桌上清粥小菜,还冒着热气呢。
不客气的先喝口粥暖暖胃,又一连吃下半笼小笼包,江浅夏才放慢速度,懒洋洋的道:“城墙上看着的人来消息了吗,其他县来支援的,到底来了没有啊?”
胖县令面露悲愤,噗通就给江浅夏跪下了,把她吓的差点呛死。
“咳咳咳咳,你这是干嘛啊?就算想走后门提前接种痘苗,也得等外面的牛运进来再说啊?”
“贵女啊!您老人家帮帮忙吧,下官,下官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人家”嘴角抽了抽,有些奇怪的皱眉道:“什么就没办法了,让你运个牛都那么困难?”
“运牛不困难,可侯林将军带兵把咱们宁山城给围了,不让咱们出去这下官没话说,可求他们把病牛运进来,他们也不乐意……”
胖县令一脸的委屈,悲愤的道:“他们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他们还说,病牛说不定也能让人得病,所以要把外边儿的病牛全杀了啊!这是不给咱们活路啊!”
最后这句显然已经在胖县令心中压抑许久了,一个没忍住彪了个高音,附近街面上的百姓全听见了,然后安静一瞬,群情激愤,心态炸了。
“干他娘的!把俺们救命的药都堵在外边儿想弄死,这是想让俺们这些还没病的也困死在城里边儿吗!”
“没天理了,没天理了!他们这么干,就不怕遭报应吗!”
“呸,还等报应便宜他们?今天他们要是不把病牛放进来,早死晚死都是死,咱们还不如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拼了!反正咱们身上都不干净,最好也让他们跟着尝尝天花的厉害!”
不小心泄露了应该保密的消息,胖县令看着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百姓们,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