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从无涯口中得知,毒秀才是个多么不讲道理,只要对方有可以杀的理由,那动不动手就全看心情,并且经常手贱的喜欢换扇子上的毒药,喜欢看对手死在不同毒药下具体是什么状态的变态。
但到了饭点,瞅着那牲口为了让她给做道椰香蜂蛹吃,厚着脸皮给她揉肩捶腿的欠抽样儿……
江浅夏还是没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使唤他去燃松针熏蜂巢,顺便多搞点蜂蜜回来,晚上吃水果冰时加味道。
无涯和孙长生在旁边轻笑看着她对那些桀骜不驯的游侠们辛口打骂使唤,而那些游侠们却乐呵呵的甘之如饴时,孙长生忍不住摇头感叹。
“这妮子也真是胆大,换做平常女子,在这些杀人不眨眼,随性妄为的游侠面前,能好好说话就不容易了。可你看看她,恨不得把他们当孙子使唤。”
轻轻一笑,眼角微扬,无涯笑的宛若绽放的寒冰。
“主子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像家长,又像絮絮叨叨的幼妹,能让人放下心中的隔阂,更清楚的感知道,被她使唤很舒服,并不是什么掉份儿的事。”
“正因为他们是以天下为家的游侠,才更珍惜这种被随意使唤,被平凡对待的感觉吧。”
被妹子使唤有什么丢人的?被妹子踹两下,那是当兄长的义务!
素净的儒袍后边儿印着两只小小的鞋印,毒秀才乐呵呵的抱着个完整的蜂巢跑回来,对江浅夏赞叹的惊呼声相当满意,简直比发现官府给他定下的赏银翻倍了还要得意。
虽然入冬了还有些闷热,但在露营的河滩边,看着水边惬意吐泡泡的河蟹和河蚌,江浅夏有些烦闷的心情还是被涤荡了。
舒服的伸伸胳膊踢踢腿,扭着腰肢转转,江浅夏踢去绣鞋,把裙摆提起来往腰间一系,撩着袖子就踩进了水里。
游侠们多随意,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看她从水里提起螃蟹的馋样,都嘻嘻哈哈的笑两声,就继续忙活手里的活儿了。
紫苏本就是个不安分的,虽然有些羞怯,但见主子玩的高兴,没一会儿就被勾的跟着下水胡闹了。
白芷有心阻止,但还没出声,就被无涯给拦了下来。
“让主子开心会儿,等明日抵达冯家建起的前哨,她又得开始忙了。”
是啊,主子也只有在赶路的时候,才能好好休息会儿吧……
只顾着给自己觅食打牙祭的江浅夏,丝毫不知自家管家和贴身丫鬟复杂的心情,望着那一竹篓满满的河蟹,喜的见牙不见眼。
把竹篓扔给紫苏,才踉踉跄跄的爬上案,就见一道黑影飞快的窜入水中,身子前扑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游鱼似的往河心游去。
愕然的瞪大眼睛瞅了半天,江浅夏急了。
“卧槽?!孙爷爷怎么就扑进去了?谁会水的,下去接应一下啊,别让老爷子被河水给冲没了!”
听她叫的声音发尖,两个离得近的游侠踢飞鞋子,外衫脱了就跟着扎进河里,游的相当带劲。
紧张兮兮的在岸上踱步,眯眼盯着不算平缓的河水起起伏伏,连同孙长生在内的三道黑影不知道在水中说些什么,竟然不忙着上来,反而一个接一个的往水里潜,没一会儿就跟着河水往下游飘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