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夏家的气压都很低。
打从夏景之知晓赵红袖要去西川,脸上就没个笑意,也不大爱搭理赵红袖和俩小东西。
赵红袖心里憋着气,几回都想掉下泪珠子。
支教是好事,怎么真摊到自己头上,才发现这样难。
背井离乡,去到遥远而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本来就带着坎坷。面对同事和领导,不能抱怨不能诉苦,只能表现大爱无疆的胸怀,全心全意投身教育事业。
回到家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和夏景之说,对上他的冷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想听夏景之说句安慰的话,也一句没听到。
这种滋味,打从相恋开始到现在,头一次体会。
夏含清的小日子也很难过,爸爸这几天跟冷面神似的,把她吓的完全不敢调皮捣蛋,就连想吃蛋筒都不敢开口,只能去蹭顾小七家的。再说妈妈,每次对上她那仿佛含着泪珠的水汪汪大眼睛,夏含清都能感受到妈妈心里的委屈。可是,她能怎么办呀?
说起来,她连支教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呢!
晚上,赶在夏景之回家之前,赵红袖特意做好一桌子菜。全家上桌之后,赵红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然后主动提起支教的事情。
“景之,不是我没和你商量就要去支教,关键当时那情况,我压根没得选。不管怎么说,西川我是一定要去的……”
夏景之自顾自吃饭,并没有接话,赵红袖心里难受,也得继续说。
“我不在家,你好好照顾含煜跟含清,含煜现在没户口,不好办学籍,但有我支教这份‘功劳’在,小学部那边应该会……”
“这事儿下次再说。”夏景之将碗筷放下,去卫生间洗漱。
从没被夏景之这样打断过说话,赵红袖真的是当时就红了眼眶,看两个孩子还在桌上,才硬生生把泪水憋回去。
夏含清很敏锐地感知到双亲之间暗藏的冲突,她悄悄和哥哥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第二天,赵红袖去教育局交材料,遇上过来办手续的李老师,也就是顾小七的妈妈。
“李老师。”赵红袖主动和李老师打招呼。李老师比她大不了几岁,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
“红袖,过来交材料的?”李老师当然知道赵红袖要去支教的事,如果不是这“离异带孩子”的身份,她也要参加抽签。
“嗯。”赵红袖点点头,没多说。倒是李老师,犹豫了一下,才问赵红袖:“我听笙燃说,你家夏景之要去西川?”
赵红袖听见李老师的话,调笑她:“李老师,你和顾医生还有地下工作呢?”
下一刻,她忽然愣住:“你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黄桥乡前进村,毕艾华手握听筒。通话另一端,夏景之对着手机很认真地说:“我和红袖要去西川,至少一年时间,所以我想把两个孩子送到您那边读小学,妈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