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髯独自率领部下坚守平凉,阻挡突厥,宇文直刚刚带着大军撤离,突厥人便如同潮水一般从城墙的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各处都水泄不通,摄图和阿波达干亲自指挥攻城,傅髯亲自上阵,在城头指挥周兵坚守城墙,双方激战了好几个时辰,北门、西门纷纷告急。
“傅将军,卫王他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我们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平凉与白池不远,他们只要是加急行军,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兄弟们伤亡都十分惨重,要这么撑下去我们恐怕得全军覆没,傅将军,咱们撤吧!”
傅髯一开始便告诉他们至少坚守半天,现在离之前说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可傅髯却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离开,况且城外全是突厥人,就算是想走也不一定能够走得了。
“我们在这里多坚守一阵,其他人顺利到达白池的机会就大一些,突厥人的机会就变得小一些了!”
“傅将军,我们这些兄弟当年曾跟着卫国公东征西讨,这是卫国公还仅存的唯一一点家底了,兄弟们不怕死,可要是全都死在这里怎么向卫国公交待?他以后在朝廷之中还如何立足?”傅髯旁边的副将发现他不甘心就此离开,只能一再地提醒。
傅髯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没错,这是卫国公唯一的家底了,我不能将他们全部败在了这里,到时候我没有办法向卫国公交待,可外面全部都是突厥人,我们现在就算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末将刚刚看了,西南角攻击的突厥人比较少,傅将军赶紧带着兄弟们往西北角冲出去,我留下来阻挡突厥人!”
“不行,我怎么能够把你留下来替我送死,要么就一起走,要么就我留下来!”在傅髯心中,留守平凉本来就是宇文直交给他的任务,他怎么能又将其交给别人来代他受过。
“傅将军,现在没有时间争了,要是一起冲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你赶紧走!”尽管那副将喊得声嘶力竭,可傅髯仍然不为所动。
“来人,你们赶紧带着傅将军一起从西南方向撤!”
于是傅髯被人硬拖着离开,他也知道只有他才可能带着剩下的人从平凉城撤离,保住独孤信手中唯一还仅存的一点兵力,而如今这点兵力也没有了多少。
傅髯离开之后,那副将跳上战马,命令与他一起留下的士兵全部上马,列好阵势直对着城门。
那副将举起长刀,对着城门大喝道,“开城门!”
城门左右两边的士兵一起将城门拉开,突厥人本来正在外面攻城,城门处也布满了人,但见城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十分惊讶,往里面瞧去,只见一队周兵横刀立马用十分仇恨的眼光盯着他们,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城中周兵一声怒吼骑着战马挥舞着大刀一起往城外冲杀出来,路过城门处,突厥人还堆在门口,到了眼前这才恍然大悟,纷纷亮出兵刃捕杀,可周兵战马过处,城门口的突厥人尽皆倒下,没有被砍到的也被践踏在战马之下。
“给我围住他们!”摄图以为是城中仅剩的周兵想要突围,忙让人将他们围住,成群的突厥人瞬间全部往他们四周聚集,周兵在副将的带领之下见人便砍,抱着必死的决心,完全不顾性命,砍死砍伤了许多人,这一下把突厥人也彻底给惹怒,许多突厥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周兵寡不敌众,没过多久的时间便全部死在突厥骑兵的屠刀之下,极其悲壮。
傅髯带人逃离的时候看见留守的周兵全部打开城门冲杀出去,便知道他们是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有去无回,既悲且痛,只好含泪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