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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十八年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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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这个词对我来说何其的陌生?他...也配?”紫悠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不再去看福尔康和唐永琪带着悔意的眸子,面无表情的转身,一脸凝重的看向皇上,“现在,您也该明白当初我为什么进入荣亲王府了?不为别的,就是想要给我娘亲报仇,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不只是我娘亲栽在那个女人手里,就连她的女儿也栽在她的手里,我水紫悠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三年,我用了三年时间,习了一身武艺归来,就是要为母报仇。如今,证据都已经摆在皇上面前,至于如何去处置,我希望皇上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能否告诉朕,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证据里面只有陈素心、陈垣如何派出杀手刺杀他们,却并未提到皇嫂究竟是如何出事的,这若是弄不清楚,让他如何判定?

紫悠听后,将目光重新放在的唐永琪身上,灵动清澈的黑眸在这一刻,死寂般冰冷,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生身父亲,冷着脸给他服下了一粒药丸后,永琪的神志总算再度恢复了清明,紫悠嘴角勾着嘲讽似的笑意看向他:“想知道,当年你离开我娘亲后发生了什么吗?”

永琪悲恸的站起身,颤着声音问道:“你愿意告诉我?”

“呵呵,告诉你们?说实话,我宁愿一个字也不去提,可是我若不说出来,皇上怕是不会去制裁你的荣王妃的,那舅舅与我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所以我决定了,既然你们想知道,那...告诉你们又何妨?”话落,紫悠静静的坐了下来,眉眼中染上了一层重重的哀愁...

犹记得十八年前的那一天,阳光明媚,晴朗无云,一丝风也没有,虽然刚刚入了秋,可没有丝毫凉爽的感觉,甚至还有些燥热,纵然如此,却也是小燕子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今天他们终于到达了江南水乡。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家乡,且埋葬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即便她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却依然挡不了内心对这片热土的渴望。

她和紫薇、陈素心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姐妹两人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题,而旁边的陈素心一脸淡然的看着她们,似乎丝毫不介意这对姐妹花冷落自己,她充满幸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她,本来这次出行是不能带她的,可她怎么可能把如此好的机会让给小燕子?如果自己也能够出来,永琪必然会分身照顾自己,如此一来,她才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窃喜,嘴角更是勾起阴冷的笑容,而正兴奋的望着外面的小燕子、紫薇,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正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片刻后,马车经过一片美丽的大草原,草原上星星点点的缀着五彩斑斓的野花,还有鸟儿唧唧喳喳的叫着,一道道湖泊深陷其中,美丽极了,这么美的画面他们怎么可能错过?还好此时不止她们感叹,连皇上自己也被这片美丽的草原给迷住了,他下令在此驻扎,一来可以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气息,二来可以在此举办草原晚会,此情此景假如错过,岂不是终生后悔?殊不知,这个冒然的决定,会让这位老人在以后的日子中,后悔不已。

这一路上,虽然颠簸不停,好在小燕子有扎实的功夫底子,肚子倒也没什么特殊状况发生。这不,刚到了目的地,永琪尔康便跑过来接他们,陈素心坐在外围,率先被永琪小心翼翼的扶下了马车,紧接着才轮到小燕子,心中虽有不爽,但也没表现出来,默默的站到一边看永琪对素心嘘寒问暖,紫薇下车后轻轻的拍了拍小燕子的肩膀,小燕子想给笑容,可是此刻她真的笑不出来,紫薇见状:“我们去湖边走走吧!”小燕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紫薇旋即扭头对尔康、永琪说道:“我们去湖边玩耍,尔康你去照顾皇上,永琪,你就...陪着她吧!”说完,不等两人同意,便拉着小燕子的手离去,永琪刚想开口说什么,无奈被陈素心紧紧的拉着,只能眼见小燕子离开。

尔康冷眼看着这一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旋即也漠然的离开,徒留下永琪对着陈素心干瞪眼,却也无可奈何,即便爱妻也同样怀有身孕,可是皇上、太后却有令在先,陈素心身娇体弱,让他格外注意,而小燕子有武功护体,比她强壮,又有那么多人保护着,让他放心。或许是小燕子表现的没有那么虚弱,倒也让永琪放心不少,也因为他这一武断的想法,害的他今后追悔莫已,日日活在自责与悔恨当中。

紫薇拉着小燕子慢慢的走着,明月彩霞拿着水和点心追了过来,想让两人休息一下,紫薇见状,点了点头,对着小燕子道:“一路舟车劳顿,你一定累坏了吧?快,坐下来吧?”小燕子也确实有些累了,听话的坐了下去,然而刚吃一口点心,就恶心的干呕起来,彩霞见状赶紧把水递过来:“王妃,您小心点,先喝口水。”

小燕子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后,恶心的症状减轻了不少,紫薇立马紧蹙起眉头:“是不是这一路颠簸的了?要不要吃颗话梅?”“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小燕子淡淡的摇了摇头。“你最近的胃口似乎也没以前好了,可是因为她?”紫悠轻叹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那对身影,心情越发的不爽快了。

闻言,小燕子轻笑一声:“好了,我的好妹妹,没事提她干什么?你快摸摸看,这孩子踢我呢!”可是唇角也怎么也扬不到一定的弧度,五年的皇宫生活,早已把那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的小燕子磨的不成人形,加之在皇宫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以前有晴儿,可自从两年前随萧剑去了云之南后,她在皇宫犹如被关在笼中的小鸟一样,失了光彩。

今年年初,皇上正式册封永琪为荣亲王,赐荣亲王府,虽说是离开了皇宫,可是这府中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这个陈素心,在生了唐逸之后,居然又怀了孕,而且更可笑的是与她前后差不到几天,这样的奇迹,还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已经滑过两次胎的她,这次能够怀上孩子,已经实属不易,而她也格外珍惜这次的幸福,每日几乎足不出户,就怕孩子再因为她的过失,而重蹈覆辙。好在八个月过去了,一切平安无事。本来这次江南之行是不允许她跟来的,可是...她十分的想念哥哥,也想要趁此机会与哥哥小聚一下,她怎么会放过此次机会?在她千求万求之下,皇上总算同意了,才有了她这位孕妇的江南之行。

马上就要到达与哥哥约定的地点了,算算时间,哥哥也快到了吧?一想到哥哥,她的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这样舒心的笑,她已经很久不曾拥有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搬入王府之后,她与这个陈素心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却总是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和永琪之间的隔阂,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宽了,这段婚姻,真的很痛苦,是三个人的痛苦。

永琪自从封王之后,皇上安排给他的事务也逐渐的多了起来,回到王府后,往往已经深更半夜,就独自留到书房过夜。有时碰到棘手的问题,会与博学多才的陈素心一起有商有量,那伉俪情深的模样,让小燕子越发觉得刺眼,受到冷落似乎也不少见了,可是她知道,论心计她不是人家的对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就是永琪对自己那份爱,除了这些,其他的她根本帮不上忙,甚至有时谈到某些问题,也无法插嘴,更别提跟永琪交流了,而这些,陈素心却是游刃有余,才女的封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贤内助,也被皇上和太后不断的赞叹。

就这样,陈素心巧妙的周旋于永琪、小燕子之间,很容易的就怀上了第二胎,当然,这些早在陈素心生唐逸的当天,永琪也有承诺,不是吗?有了嫡子唐逸的陈素心,无论怎么说,都是孩子的母亲,就凭这一点,小燕子就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如此一来,永琪在陈素心那边的日子自然也不比小燕子少,这些,小燕子根本就无法比,也没办法比。两次滑胎的结果让她这次倍加的小心,几乎足不出户,进宫的机会就这样被她自己缩减了,这自然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不知不觉间,那位我们熟悉的小燕子,已经被这些繁文缛节磨练的消失殆尽了!好在她还有个紫薇,紫薇如今的分量,甚至多过了某人在心中的分量,这些,真有些讽刺了!

紫薇发现小燕子突然发起了呆,便知道她的心情一定是受了影响,她想安慰她,却又怕她钻牛角尖,尤其是看到活泼机灵的她沉默下来,尤其的让她难过,于是忙安慰道:“好了,不要想那些烦人的事了,这那像是你小燕子的作风?”小燕子没有笑,反而很平静的看了紫薇一眼:“或许吧,我小燕子,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已经在无形之中隔了千山万水吗?即便如今怀了孕如何?左不过是个庶子,庶子的命运如何,我想你比谁都要清楚吧?”

紫薇瞪大眼睛看着小燕子,不敢置信的问道:“想不到,你的进步会如此之快,当真了不得!”小燕子听后,讽刺一笑:“当你看到永琪和陈素心口若悬河的探讨问题,而你自己却插不上嘴时,你就会理解我进步的原因了。”紫薇听罢,突然有些心疼的看着小燕子:“你的进步,他有夸奖过吗?”小燕子听后,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后鼻子一酸掉下了晶莹的泪珠,然后抱着弓着的双腿,把自己的头歪在膝盖上,无声的看着那片湖泊,发起了呆!

小燕子这般无助的状况,是紫薇所料不及的,她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小燕子居然承受了如此之多的压力,更没有想到,曾经的小燕子,进步会这么大,可是,她也不能埋怨永琪,毕竟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才发现她的进步,他们都疏忽了她,都冷落了她,她好想抱着小燕子哭,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如何抚慰他们的小燕子。

于是紫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坚决的对小燕子说:“我的好姐姐,这个时候咱们应该振作起来,一切为了孩子,把怨气都咽下来,要吃好的,喝好的,两个月之后,等我们的小南儿降生之后,我们再为自己打算,好吗?如今我们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复杂的事情不想,累的事情不干,每天听听戏,写写书法,吹吹萧,就安安心心的养胎,好吗?”紫薇的话说实话打动了小燕子,可是那些在意的零碎片段,真的能不去想吗?每每看到永琪和知画出双入对的走在一起,她的心都碎了!如今的她几乎都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了,可是这些,有些人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故意假装看不见,她真的好恨,好恨,可是她在意这些有用吗?还不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听紫薇的话,养胎要紧!想到这里,她似下定了决心般,狠狠的点了点头,对紫薇说:“好,我听你的,我安心养胎,静静的,小心的等待我的南儿降临。”随即,让自己爽朗的笑了起来。“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小燕子才对。”紫薇也高兴的夸奖起来。

陈素心远远的看着紫薇、小燕子,看到她们真心爽朗的笑容,真心觉得很刺眼。如今的小燕子,被自己打压的基本上没有还手的余地,按理说自己也该放手才是,可是正所谓做事不留余地、不留后患,为了自己的儿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无论如何,她也要除掉小燕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傍晚,就会有意外发生。想到这里,她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永琪,心中思考着如何把他调离小燕子,不然,动起手来,可是会相当的麻烦。

湖泊这边,小燕子突然神秘一笑,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哦,傍晚的时候,会有意外惊喜给你。”“哦,什么惊喜啊?现在就告诉我吧?”紫薇非常好奇的追问,小燕子竖起指头,摇了摇,神秘的模样更加令紫薇好奇了,她激动的抓起了小燕子的痒:“你说不说,说不说?”小燕子笑着摇摇头,紫薇一听,手不闲着的逗弄她,两姐妹就这样嬉闹着,也许这段时光,会是紫薇日后回忆中最美好的一段...

两人嬉笑片刻后,有些累了,就随意的躺在了草原上,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芳草馨香味儿,真是惬意极了。尔康和永琪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挚爱优雅的躺在草地上,那幅画面,真是美极了!。

两人听到脚步声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紫薇娇嗔的说:“尔康,你知道吗?从这个角度看天空,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哟!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躺着看天空...”对于紫薇啼笑皆非的话,小燕子乐呵呵的说:“是吗?你如果一辈子躺在这里,最可怜的岂不是尔康?他可是要一辈子背着你的,这样你才能从这个角度望望天空,你们觉得呢?”对于小燕子的歪理,尔康紫薇一笑置之,永琪则挨着小燕子坐了下来,温柔的说:“如果你喜欢,我也这样陪着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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