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决然,严谨很担心。
虽然能理解她这样的想法,但还是选择了阻拦:“云云,这样很冒险,万一姓叶的对孩子下手,你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失去么?”
“我不冒险,就一定不会失去我的孩子吗?”
严谨:“……”
“前行是死,后退也是死,总归都是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
话到这里,云薇诺几乎说不下去,可还是继续哽咽着:“如果我儿子真的没有那个命活下去,那我就陪他一起死,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等着。”
说到‘死’字,她的身体颤得几乎立不住,死死地抓着严谨的手,云薇几近崩溃:“严叔叔,再这样下去我都快疯了……”
“云云,冷静点,再等一两天就好了。”
她摇头,很固执地开口:“我何止等了两天?何止?”
一路看着她九死一生地闯过来,没有人比严谨更懂她有多辛苦,可他还是摇头:“这是大少给我的期限,他说,这两天一定会有结果,一定……”
闻声,云薇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忙追问道:“他想做什么?”
“他不肯讲,不过,既然大少这么有信心,我想应该……”
“万一又像机场那次呢?”
严谨:“……”
“严叔叔,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我必须去见凌茉。”
闻声,严谨黯然,良久又道:“云云,你真的要想好。”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
大不了我和孩子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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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的专机,云薇诺到了香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凌茉的所在之地。
那是一间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旧房子,四周看上去都是些老街坊。
她一步一步走在台阶上,从一楼到五楼,直到停在那间**路158号的房门口。
“她就在里面,你确定要进去?”
最初,宋天烨打算留下凌茉的时候,严谨是反对的。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凌茉是个祸害,可如果让他对凌茉下狠手,他也真的做不到。
凌茉再坏,也是云清河的女儿,严谨就算是再厌恶她,也绝不会做让云清河伤心的事。
只是,凌茉被大少控制了的消息,他最终也没告诉云清河。
于是,最终凌茉被关在了香港。
宋天烨离开之前,特意把凌茉‘交托’给了严谨,严谨原本只想守着她不让她再出来作乱,可没想到,最后竟会带着云薇诺来找人。
她们是姐妹,曾经亲密。
她们是情敌,曾经你死我活!
这样的两个丫头,一母所生,严谨看着她们,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感慨……
不想让她们见面,但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劝,严谨就那样看着云薇诺,一脸深沉的样子格外的严肃。
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可云薇诺依然坚持:“严叔叔,你就留在外面吧!”
一听这话,严谨立刻出声反对:“云云……”
“放心吧!如果有事,我会叫您的。”
严谨:“……”
还是不放心,可云薇诺却没再给他反对的机会,直接摇了摇头,然后,催他开门。
知道云薇诺的个性,严谨终还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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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云薇诺差一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陈旧的客厅里,凌茉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拿着奶瓶在喂奶。
而那个孩子,居然还是她那天抱来机场骗她们的孩子……
听宋天烨说,孩子的手臂受了点轻伤,估计现在已无大碍,要不然,不会看上去那么‘平静’。
不知这孩子的来厉,也不知父母是谁,云薇诺原本以为宋天烨会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什么地方,可没想到,他竟直接把孩子留给了凌茉。
看凌茉抱孩子的姿势,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反倒像是抱过多次孩子的年轻‘母亲’。
那种感觉很奇怪,云薇诺说不上来,但那一刻凌茉在云薇诺的眼中,真的没有她原本表现出来的那样坏。
随手带上门,云薇诺就站在门边,满眼羡慕地看着她喂孩子吃奶。
如果,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她是不是也能这样幸福地喂孩子?
可惜,就是她们这些人,剥夺了她所有做母亲的权力。
原有的平静瞬间被怨恨所取代,云薇诺温暖的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灰,她就那样看着凌茉,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一直看着……
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凌茉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蔑一笑,然后突然一扭身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云薇诺没有跟进去,只仍旧站在那里静静地等。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的时间,凌茉空着手从卧室里出来,顺手还关上了房间的门,一幅担心云薇诺会吵到孩子的样子。
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云薇诺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养个小猫小狗也是养……”
凌茉没有说实话,更没有说这孩子是她自己要来养的。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么的不合适,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个孩子,那种喜欢由心而发,就如同……
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凌茉猛地回过头来,又是阴阴冷冷一笑:“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你不像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闻声,凌茉一笑,故意反问道:“我不像是有爱心的人,你就像咯?”
“她们说,半年前的一切都是你逼他做的,是吗?”
“有吗?”
她不承认,还挑衅般看着云薇诺:“你觉得宋天烨是那种可以被女人逼迫的人么?”
“她们还说,宋天烨不爱你,也不会和你结婚,之所以那样对我,是因为你是G国皇室的人,是吗?”
“哼!”
半叉起腰,凌茉冷冷一哼,这一次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再否认。
早就知道这件事总有一天会穿帮,只是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她都快胜利了,明明她都快赢了,明明她离宋太太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了,可最后她还是输的彻底。
她有什么比不上云薇诺的?
为什么好的东西都是云薇诺的,而自己……
“姐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五年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原本还双手环胸盛气凌人,可听到这一声讽刺的‘姐姐’,凌茉整个人几不自制地抖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五年前,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多少人问过她,可她谁也没有告诉过。
她怎么能让那些人知道,之所以她会活下来,是因为姚家忠贪恋她的美色,故意让她‘假死’,实际上却将她带到了国外做了他的禁脔?
三年的时光,她用了两年来反抗,还有一年用来筹谋逃离。
为了逃走,她甚至……
不敢碰触那一段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因为一碰就会疼,因为一想就会伤。
都是云薇诺的错,原本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承受的,却被强行换成了自己。
所以,她要报复,报复一切对不起她的人,包括她亲爱的妹妹。
她没有错,她没有错,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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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云薇诺也没打算等她的答案,又自顾地笑了一下:“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过,我可以猜的不是么?”
“猜?你以为你是谁?神算子么?”
闻声,云薇诺笑了笑:“我不是神算子,可我了解你,了解到你自己都不会相信我有多了解你。”
“我才不需要你的了解……”
“可我需要啊!需要了解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包括你,包括杜玲宇,包括……叶紫滕。”
纵然只身在香港,纵然不闻也不问,纵然什么都不说不提,可心里的那些掂记和牵挂都是真的。所以,她了解过他身边所有所有的人,包括从前的,现在的,乃至有可能在未来站在他身边的。
也知道自己这么爱有多卑微,可她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只能随心而为。
至于凌茉,这是自己的亲姐姐,虽然从小不在一起长大,虽然不由一对夫妻抚养,可因为这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了解自然也就更多。
多到正如她所说,恐怕凌茉都不会相信她有多么了解她。
凌茉:“……”
将她的怔然看在眼里,云薇诺没有迟疑,又继续道:“你明明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帮叶紫滕偷走我的孩子?”
“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帮的叶紫滕么?云薇诺,你可真是越活越蠢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了么?别以为我在香港就什么都没有关注,买走SIC的那个幕后老板难道不是叶家的?姚氏之所以遇到那么多的问题,难道不是因为那位叶首长?”
话到这里,云薇诺终于一步步逼近凌茉,直言道:“你说你没有帮着叶紫滕,那么,借车祸让凌时初和姚家忠死于非命,也不是你的意思?”
“你……”
凌茉没想到云薇诺会说这些,明明那两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明明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
直到这时,凌茉才明白了云薇诺的意思,不是她真的知道什么,而是她太了解自己,所以只凭一些简单的线索便已猜到到了一切。
终于走至凌茉的面前,云薇诺目光凛凛地盯着自己的亲姐姐:“我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这一切,可是凌茉,就凭你这样的表现,这样的眼神,不是你是谁?”
“是又怎么样?”
“所以,就算孩子不是你亲自抱走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闻声,凌茉也笑了,还故意挑衅地说了一句:“既然你坚持这件事与我有关,那我就大方的承认好了,是,是我和叶紫滕联手偷走了你的孩子,怎样?”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扬眉,凌茉笑得很冷:“好处就是你现在的这张脸,要不要我拿方镜子让你看看你的脸有多惨?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痛苦,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绝望,我就喜欢看你生不如死这个理由够不够?”
“凌茉,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因为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因为你毁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