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既是说给上官瞑听，又是说给他自己听，他不也是在lily死的那一刻才动心的吗？可惜他晚了，但是上官瞑还没有晚，他爱的于烟儿还活着，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幸福在等着他们，只是……

“瞑，睁开眼睛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于烟儿，你已经不是上官瞑了！”陈之恒痛苦地后退，他想让上官瞑认清他的心，又害怕他真的认清自己的心，他现在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上官瞑！

上官瞑自嘲地笑了，不是平日里冷冰冰的笑容，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至极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容，他专注地看着陈之恒：“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她不会想跟我回来的，不在我身边她很快乐，很轻松！”

“那是因为你以前根本不明白自己对于烟儿的感情！所以你才会无意识地伤害她，你要做的不是逃避，是要把她找回来，好好弥补她，难道你忍心让你的爱人和孩子流落在外？”他的笑很刺眼，陈之恒晃了一下神，他想闭上眼睛不看眼前这人，但是他不能，面前的人是他的好友，远方，还有一个他日夜关心却无法说出口的人在等着他的帮助……

上官瞑垂下头，是啊，他伤害了于烟儿，一次又一次，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只知道一味地霸占，强迫！

在这样的强迫下，于烟儿还会喜欢他吗？不会了，不然她怎么会离开！

“忍心？我怎么会忍心，我倒希望没有那个孩子，他的到来只能给于烟儿带来痛苦！”上官瞑的声音又恢复了清冷，他隐约明白于烟儿为什么要走了，不只是他的强迫和威胁，还有他对裴雨晴的纵容，还有……那个他没来得及解释的婚约。

陈之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通上官瞑，现在看他收起了刚才脆弱无助的表情，又恢复到往常的清冷，放松地长出一口气，只是，他还是不确定地问道：“瞑，你有什么打算？”

上官瞑手指上挂的，是一串晶莹的项链，看不出材质，细的只比发丝粗了一点点，如果不是因为项链反射的些微阳光，他甚至看不出他手指上勾的有东西。

这条链子陈之恒认得，是于烟儿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条，是他从王妈手中接过来的那条。他看到上官瞑似是专注，又似是心不在焉地看着那条微微摇动的项链。

“这条项链，本该是她的……”上官瞑沉沉地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像是情人间的低声细语，“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就该戴在她的脖子上。”

“那你呢？”陈之恒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面前的好友太过平静，近乎决绝的平静。他不相信上官瞑会就此放弃，如果有个人能让他冰冷的心融化，那这个人一定是逃不掉的。

沉痛的叹息声仿佛是直接从上官瞑心里叹出来的，他说：“之恒，你一定是在笑我，我竟然想到了放弃，不过我不是放弃，我只想要看着她好好的，幸福地生活着就好，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我已经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