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牵挂、思念、悲苦,甚至是以为永别的悲恸,此刻都觉得值了。
有了她,竟然就像有了一个温暖的世界。
沉默背后那些一个人艰难跋涉的千山万水,此刻都成为情比金坚的明证。
宋书煜看着那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泪光隐隐地闪现,一点点地凝聚成冲垮他心理防线的洪水,尖尖的下巴轻轻颤抖,小嘴瘪了瘪,她委屈到这般模样,却还在压抑着自己的泪水,忍着、忍着。
他真的有那么冷血吗?
几乎要彻底地失去她了。
一想到失去,宋书煜的心口就开始尖锐地刺痛,他的手指忽然用力,托住了她的头,唇几乎是恶狠狠地对着她的唇啃噬了过去。
桑红的呼吸一窒,不由张开嘴,唇齿相依时,他的吻隐隐的带上了一丝恶狠狠的味道。
带着末日狂欢,带着悲苦相思,不管不顾地吻住她。
她一时情绪混乱,竟然忘记了拒绝,任他长驱直入,毫不退缩,狂野地索求,迷乱地挑逗,充满了情意绵绵的纠缠。
泪水到底还是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她以为自己会隐忍着慢慢咽回去的。她抬眼望进他瞳底,那眼波深深,里面压抑的情绪波涛汹涌,令人难以抗拒,心头沸血直冲脑际,竟然身体不由又朝他怀里靠过去一点,望着他,呢喃道:“你——你——你该早点来的。”他愣住,眼中一瞬间涌起喜色,她刚要长呼吸补充一下肺部缺失的氧气,却不料他屈身上前,再次吻向了她的唇畔。
桑红竟未伸手推拒,任由他一点点靠过来,揉着她的头发,小狗一般摩挲了片刻,她一点点地闭上了眼睛,宋书煜看她不曾抗拒,一时心跳擂鼓,便又轻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划过她唇间,试着向里面探了点。
又是一个荡气回肠的吻,桑红被吻得双颊绯红滚烫,她轻轻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他连忙就放开了,小心地看着她,有些无措:“对不起,对不起。”
桑红眨眨眼,扑闪着眼睫一点点地笑了,娇嗔道:“你——吻痛了我,怎么狼一样。”
宋书煜听着她终于不再客气疏离的语气,这是不是——是不是不再怨他了?
不由掩饰不住笑意:“对不起,我——太——想你了,无法控制力道,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他很久不曾和她说过温存的话,只是这一句话说完,一时间就觉得老脸发热,索性坐到她身边,长臂一探,抱起她放到了怀里。
“哎呦——痛!”桑红一声轻呼,她的被打了两枪托的后脑勺蹭到了他的肩膀。
吓得宋书煜手足无措,他连忙放轻动作,摸了她的头凑过去看,后脑勺估计是撞到了,肿的一个包,大得他用手都能摸到肿块。
连忙直起身,快速地取下身上背着的急救包,窸窸窣窣地打开,熟练地戴上手术灯,打开开光,雪亮的光柱照着她的受伤处,那里一大片的发青,他细心地扒了她的头发看,并没有留下什么血痕,他松了口气,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怎么撞这里了,头晕么?”
似乎不太适应突然出现的亮光,她微微眯着眼睛,有些呆愣地望着光源的方向。
光柱照在她那细白的小脸上,细细的毛细血管都照得清清楚楚,那上边的光泽细腻得让他很想——很想——额——怎么说呢,捏一下怕捏痛她,亲一下怕亲痛了,那种想要贴上去厮缠的渴望,好像掐她一把或者咬一口才解渴,这念头吓坏了他——可是这样看着真的从心里发出一股无法克制的痒痒劲儿——对了,这是不是叫心痒难耐?
他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光线随着他的动作,在她身上游弋,他伸手捉了她的小手,她一声抽气,吓得他胆颤心惊:“还有哪里受伤?”他的心一沉,一边低头四下打量她。
他后边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得那小丫头欠揍地小声说:“额——手心划破算不算?”
宋书煜有些傻眼,他连忙五指张开,放开捉了她伸出来的小爪子,拇指一划,就展开了她的掌心凑近看,那里血糊糊的,显然她刚刚爬进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他都忘了,她现在不再是那个像小猴子一样在山林里荡来荡去的利落的小丫头了。
他深呼吸,让吓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一点点地复位,这才无奈地有了说话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奇怪的一句话:“算,小爪子一定很痛吧,来,我帮你上药、包扎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很痛哦?”
这声音带着软软的尾音,腻味得让他掉鸡皮疙瘩,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吗?没底让人恶心死!他很想让这山洞里的黑暗把自己的掩埋了。
他汗滴滴看着那微微蹙着眉心的小脸,心道宋书煜你还可以再恶心点不可以了?真是太挑战极限啦。
“额——有——”
某人的心脏顿时如临大敌,又开始抽了,惊惶地抬头——难道——枪伤?
“嘿嘿——”某女偷笑着,似乎很享受吓到他的乐趣,又伸了另外一只小爪子过去,“喏——还有这只——额——手。”
某男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悬在她的身上,被忽悠忽悠地虐,偏偏那丫头还是一副真心很痛的模样。
他无奈地看着那两只血痕满布的小手,嘴角抽了抽,这样的伤也叫伤?要是搁在往常他们野外训练的时候,她敢这样给他喊痛,不是欠揍就是找抽。
可是现在,他竟然很感激,感激什么啊?
他自问,真是自找虐不可活啊!
他竟然在感激她给了自己为她效劳的机会,他看着那双古雅的带着丝丝狡黠的水眸,忽然想到她那么怕痛,连打针都要吓晕的一个人,手心被刺破成这样样子,一定是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