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岂却道:“周太守不要觉得我是小看成兄弟的官职,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想要让你知道。”
周扬见他神色奇怪,也很识趣道:“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事实上再怎么换地方,仍是在宛城之中。
之前在许都的时候,身边便已有了张绣的细作,更何况现在人在宛城,自然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避得开对方的耳目。
不过赵岂之前的语气,说得好像张绣是真降一样,今后真的会一起共事似的,如今又有多重要的事。
周扬自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更没打算真的换个地方,只不过刚好借机回去那青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和云儿反锁在里面。
回去看看也好,无论云儿是否安然离开,都可以真正少一分担心。
但他们到了房门口的时候,却是一切如常,门也没锁,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进房之后,赵岂随手关门。
“现在可以说了么?”周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刚一坐下,顺势瞄了一眼窗口,又像是有人跳窗离开的样子,看来云儿应该安然离开了,心下稍安。
赵岂给自己倒了口茶水,才道:“其实我知道周太守至今仍是心存质疑,信不过我赵岂,对吗?”
周扬没想到这以前傻头傻脑的小子,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哪还好意思否认,只能浅笑道:“毕竟张绣投降仍未构成事实,你我也还算是各谓其主,希望赵兄弟不要见怪。”
赵岂道:“我哪会见怪,所以今日找你说的事情,就是为了表示我仍与周太守你心存旧日情宜。”
周扬点了点头道:“那你就说说看。”
赵岂又道:“其实,我目前是在张绣帐下任职骑兵伍长而已,比起当年在董卓营里的武官大不了多少,所以也没有嘲笑成兵卫的本钱,但我这伍长却与其他伍长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周扬问道。
“周太守应该知道胡车儿此人吧!”赵岂道。
当日周扬躲在树林里的时候,便是让胡车儿察觉到的,那时就奇怪赵岂怎么投在了张绣麾下,还跟着胡车儿一起巡察帐营周围。
而胡车儿乃时张绣的心腹,就像曹操身边的典韦一样。
对方忽然提及此人,必然涉及到更深层的情况。
“胡车儿身边有一批非常厉害的剑客,专门负责探听敌人情报与刺杀破坏的工作,”赵岂继续说道,“而我所统领的骑兵,则是张绣最核心的机密军队。”
张绣曾经驻守金城,常与羌人、西凉军在战场上打滚,若没有一支强劲的骑兵,绝不可能在脱离董卓势力之后,仍有足够的实力在宛城独立。
赵岂口中所说的机密军队,应该就类似于曹操的虎豹骑了,只是不知道其实力与虎豹骑相差多少,但他能透露这些事情,足见其心可信了。
“那又如何?”周扬又试着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张绣今后便是曹公的人吗?那这些事情我们早晚会知道,也算不上是什么机密了。”
“张绣的确是打算投降曹公,但他身边的人却不这么认为,”赵岂摇头道,“比如他的军师贾诩,他便认为,至少应该与曹公打场漂亮的胜战再降,才能够获得更高的筹码。”
周扬心中恍然,张绣的确是依靠着贾诩的智谋,先后两次击败了曹操。
直到曹操与袁绍即将开战之时,所有人都看好了袁绍,贾诩才建议张绣,选择在那时候投降,让曹操不但免除了后顾之忧,还增添了一股新力军。
最终加入了曹操阵营时,也的确得到了不亚于夏侯惇多少的封邑。
听他这么说的话,莫非张绣并非诈降,而只是想看看曹操有多少斤两不成?
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把曹操诱来宛城。
若非曹昂与典韦舍命护主的话,曹操八成是逃不出宛城的天罗地网。
因此张绣是真的想干掉曹操,然后再乘势打进许都取而代之。
“那你究竟是打算告诉我什么?”周扬终于忍不住,希望快点问到正题了。
“在下只是希望周太守小心,因为无论是张绣的核心骑兵队,或者是胡车儿的手下这批剑士,相信曹公与周太守都能够应付得了。”
“所以呢?”周扬对这观点仍有所保留。
毕竟胡车儿能够偷走典韦兵器,再将他刺杀,据说又是“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的力士,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可是对方却像在说一些虾兵蟹将似的,这让周扬隐隐觉得不妥。
究竟张绣这家伙,还有什么对付曹操的实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