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晚,现已无人会在街让游逛。
许多原本会通宵营业的赌场、青楼等娱乐场所,也都关门大吉,各家各户甚至连窗也不敢开。
苏辰透过门窗的逢隙观察着,一边低声描述着这些情况。
房内,周扬双手扶着后脑,半躺在床上,盯着她浑圆的美臀,问道:“有没有秦胡人?”
“没有。”苏辰转身白了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东西哦?”
周扬其实并没有浮想连篇,只是随便望着一个喜爱的地方,心中却思考着如何带走汉献帝的主意。
可如今看来,别潜入司徒府了,就是在街上都会被士兵们逮住盘问。
“我在想,”他不像是在回答问题,只是喃喃自语道,“这李郭二人的关系其实早就有问题了,为何会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现在明明是一山不容二虎,利益冲突到了顶点,为何还是没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呢?”
“说什么呢?是否有什么主意了?”苏辰问道。
周扬从袖中摸出螺旋桨形的飞镖,前后翻转着端详。
就像这飞镖一样,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呢?
“嗖!”
他挥手把飞镖扔了出去,撞在了床帘布上,微微反弹了少许,最后落在了床沿边。
刹那间脑际一闪,终于明白了为何飞镖只去不回,同时也想到了,如何帮李郭拉开这场内战。
周扬面露喜色,一手将苏辰拉入怀中,轻轻嗅了一下她那深褐色的短发,微笑道:“以城里现在的紧绷状况,想要潜入司徒府,确实是难如登天。”
苏辰讶道:“那你打算如何把人带出城外?”
周扬没有直接回答,继续分析道:“如今长安城虽然人心惶惶,但百姓们在武力面前,都只能选择了忍气吞声,这正意味着城里随时都会发生混乱。”
苏辰道:“以李郭二人手上的兵力,就算全城混乱,也会立刻被镇压下去的。”
周扬笑意未尽,又道:“如果这场混乱的根由,正是源自于李郭内战的话,那他们为了彼此间分出最终胜负,又哪有空闲去理会什么百姓呢?”
“你的意思是?”苏辰讶道。
“你看了这么久街上的那些巡逻兵,”周扬不答反道,“到底谁的人比较常见?”。
苏辰哪会露过这些细节,连想都不用多想,马上答道:“自然是李傕的人,郭汜能够与他一较长短的底牌,也就是那丁潇,现在丁潇走了,我倒想不通郭汜拿什么跟李傕斗。”
周扬摇头道:“郭汜比你我想像中更不简单,他既然没有臣服于李傕,就必有与他相争的本钱。”
苏辰见他仍未说到正题,继续观看着窗外,道:“街上大多是李傕的人,而且其中不泛高手,而郭汜的人大多只是普通士兵而已。”
周扬没在说话了,心里把刚才想通的事情,好好理了下头绪。
然后两人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细节。
既然潜入司徒府这么困难,所以他知道想要带走汉献帝,就必须另辟蹊径。
于是他这几天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和苏辰留在客栈里,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为的就是抓到一个引起长安混乱的机会。
两人一直等了数日,终于在一个春雨连绵的夜晚。
城东与城南的指挥卫所大门处,各驰出一队约三四百人的骑兵,布成阵形,开上长街与白天班的巡逻兵交换值班,然后继续沿街巡行。
这队巡逻兵似乎显得颇为烦躁,却没有为这雨天淋湿的不爽而互相发骚扰。
忽然,街道头尾的灯笼照明消失,使队伍刹那间没入了微暗之中。
骑兵立刻列成长形,一个接一个靠外而走,像两堵活动的墙般护着走在中间的五组人,人人手持马刀,向着外侧,即使有人在屋檐或道旁放箭偷袭,亦休想可一下子射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骑
了。
中间那组骑兵人数特多,足有五十人众,外围者都持着高盾,教人知道这组内有着重要的人物。
其他人均手提长矛,既可冲刺,又可作掷击之用。
“这场春雨来得极是时候,”躲在暗处的周扬低声道,“否则要换成平时,恐怕很难得手。”
“究竟是什么人?”苏辰不禁问道。
“杨定!”周扬冷笑道。
雨点滴落在骑兵们盔甲与兵器上,亦打在周扬与苏辰的身上,使这原本肃杀森严的夜晚,添加了不少凉意。
铁蹄踩踏在湿地上,溅起了地上的雨水。
周扬与苏辰早已伏在屋檐上,这个地方只要藏得好点,底下的人基本上看不到,但上面却可以借着偷露了来的半张脸,清楚地俯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