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看似僵持的战事中,又过了三天。
溪林军的高级将领云集一堂,忧虑而痛苦的等待着红谵军的屠刀。
以溪林军的实力,能在强弱悬殊的情况下,把战事拖延了三个月之久,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三个月的战事下来,溪林常备军折损大半,即便后来募集的魂武者大军,也在作为作战主力的三个月当中,损失过半。
实际上,从一个月前,溪林军就逐步丧失了反击的实力,只能死守。原本十一郡的增援魂武者大军,陆续都已被打烂了,重新整编过。
如果不是红谵军另有主意,怕是早就能把这支溪林军给打垮了,早就推进溪林境内更深了。
“报!”斥候仓皇而麻木的连滚带爬冲进主帅大营:“大帅,红谵军正向我军推进!”
居中的主帅,痛苦而果断的下令:“传令下去,死守!”
……
……
人,许多许多的人,多得简直数不清,多到简直一眼看不完。
放眼望去,红谵军大军出营,迅速集结,宛如钢铁洪流一样,向溪林军的营地推进。那只军队气势如虹,杀气冲天,给人的感觉竟似无法抵挡。
遥遥红谵军所在,大军推进之时,忽然间有一声狂雷般的吼声响起:“扬旗!”
刹那间,红谵军中树起战旗无数,无风自动,猎猎激舞!
陈纵之等无数在第一道防线观察的人,全数神情惨变:“嘉宁军,红谵国战斗力数一数二的王牌大军!”
左无舟心生寒意,和陈纵之一样趴在防线前,凝眉不已:“这次感觉不一样,似乎他们不想再耗下去了。”
他饶是在战场见多了这般血腥,此时,仍在对方的军威之下,有几分心神摇曳。
嘉宁军就好象一支移动的钢铁阵容,甚至有种骄傲自大,能将天地都踩在脚底下似的。
大地微微的颤动起来,左无舟灵台空明的按住钢刀,置于冷静忘我的情景下:“看来这次战斗跟平常不一样了,有古怪。”
“确实古怪!”陈纵之十倍力气握得双手生疼:“强攻损失最大,嘉宁军是王牌军,怎么可能派他们来强攻?”
左无舟闻言一动,过去三个月来经历的大小几十次战斗如同流水般从思绪中飘过:“红谵军这是……”
“要发动总攻了!”
陈纵之等无不骇然大惊:“难道他们就不怕损失太大!”
左无舟此刻气质格外显得从容,回首环顾一周,目光在营地的西北角顿了一顿,那里有战马:“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损失起得,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
因为红谵军面对溪林军,有绝对压倒姓的实力!
……
……
话一出口,左无舟若有所思,心中思量:“绝对实力?压倒姓的力量?”
“溪林军将领都算智谋百出,可红谵军不闻不问,只管一力降十会。不管溪林做多少挣扎,出多少计谋,红谵军完全不在乎,就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力量!”
“力量,才是王道。不管多好的技巧与战术,全都要建立在力量的基础上。。”
此情此景,令得左无舟豁然有所顿悟。
“嘉宁军来了!准备死守。”一层层的传令下来!
左无舟从容不迫的挽弓取箭,旗长怒吼一声:“齐射!”
无数支箭簇从防线往嘉宁军射去,铺天盖地的密布于天空,一时竟闻得箭簇破空时的呜呜恐怖呼啸声,就如同洞萧之声!
在这密集的箭簇之下,嘉宁军纵然身穿最好的甲胄,仍然难免有许多人中箭倒下。可是,在这样的箭雨下,嘉宁军推进阵形丝毫不见混乱,甚至连痛呼声都没有发出一下。
一种沉默,在阵前化做一种沉默的死寂气势,油然一步步随之逼迫而来,压得人人都快要窒息了。